☆﹀╮=========================================================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重生)虐男主计划 作者:撒椒入麻 钟书颜磨刀霍霍向夫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夫君捧着脸:娘子,娘子,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钟书颜:我呵呵一脸。 夫君摊手:好吧,其实我就是欠打。 钟书颜点头:对,老娘看出来了! 其实这就是一个上辈子被虐待死了这辈子打算回虐男主却得不偿失的故事。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书颜刘渊泽 ┃ 配角:莲卿花降 ┃ 其它:重生 ☆、离魂 ?  钟书颜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已是一缕轻魂飘在空中。   这种感觉,   还真是熟悉……   其实自己早死了,可就是不得不被束缚在那具逐渐腐朽的躯体内整整七天!   那酸爽的味道,简直……熏得死人,哦,不,熏得死鬼。   所以,当下人们不经意的打开门,再瞪大眼两腿颤颤的惊吓的逃出门时,自己才捏着拳头满面泪流:“个咋!你们终于知道我死了啊!”。   于是才斩断自己灵魂和下面躯体的联系,用尽吃奶的力从这幅躯体里逃窜了出来。   她默默地望着天空,下巴向上倾斜四十五度,深深吸了口干净的口气,倏尔抱着手,开始怀疑人生。这么苦逼痛苦的工作为什么总是留给她做?   直到她原来的院子人满为患,才站在半空中透过重重的雕梁画栋望去。   此时已到了五月,天气开始闷热起来。院子外仍开着火红的山茶花,而屋内她的丈夫,却抛却了往日的矜持高贵,抱着早已僵硬的“她”拿着一柄寒剑斯歇底里,指向任何想要靠近他们的下人。   刀刃上淌着血,红色的,更突显他那张清秀的脸苍白。   她挑了挑眉,嗬,他的丈夫的戏份还是做的蛮足的,若她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自己就差点要相信男女主角相爱相恋,演奏出一篇动人的爱情故事。   可是,这是生活,这里的男主刘渊泽是讨厌她的,没有原因,若要追根溯源,那大概是自己的存在就是错的吧!   不是一般的戏折子里面写故事主人公的隔阂是因为什么误解吗?   她摸着下巴想了一番,好像自己和他见面的次数都不超过两只手。   为何,夫妻二人过得像仇人一般?   就算到了她弥留之际,都未曾踏过她的院子。连面子上的工作都不屑去做,任凭着民间流言四起。   现在好了,自己死了,反而伤心不已,要死要活的?   莫不是他发现自己还是蛮漂亮的?   从半空中瞥见“自己”那副蚊虫萦绕的躯体,微张嘴中吐出的尸水,冷冷的打个颤……   她宁愿相信他发了羊癫疯,才做那等癫狂的事。   她回想自己过的一生。   好像除了爱情不顺外,没有什么遗憾。   毕竟,自己像个戏子一样附在那副躯体的身上,按部就班的过完她的一生。   但是……   心里仍是觉得不舒服……   哪怕再没有对这人交付真心,被一个美男厌恶也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不论怎么想想,都觉得虐的慌。   唉!罢了罢了,小虐怡情嘛……   钟书颜抽了抽鼻子,望了望干净的纯粹的天空,是日风和日丽,宜出行,宜归家。末了打了个喷嚏,愣了半晌才略微怜悯的看了眼底已入痴癫的人。最后叹了口气拂袖,化了一股青烟消失在空中。   不同于人间五月的闷热,地府不论什么时节都透露出一种刺骨的寒冷。   但是,钟书颜只觉舒爽。   地府虽然环境恶劣,人也不善,但是总不会像上面的人说一套做一套,喜欢和讨厌都明明确确的表现出来,不必拐弯抹角想半天。   地府和她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是多开了几株张牙舞爪的花束。   唐代有个诗人不是说嘛,“我花开尽百花杀”。   于是,当地府的石楠花开后,所有的花都不敢吐露芳蕊。   毕竟,太臭了嘛……   钟书颜捂着鼻子,翻着白眼走在石楠花丛中落满白蕊的小径上。   判官穿着墨青色的衣衫,满身遍布花瓣,拿着一壶清酒,看到钟书颜颇为嫌弃的目光,打趣道,“呵,怎么这次回来的这么早?”   钟书颜诧异,“莫不是她们几人还没回来?”   判官见状,嗤笑道,“书颜别想多了,她们早早地就回了。”   钟书颜默,好吧,一向懒惰的她们怎么会舍得在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   判官见她的眉间似有倦意,难得从重重花瓣中起了身,问道“这次怎么回事,回的这么早,按照人间的年岁,你方才十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故?”   钟书颜目不斜视,抱着手瞅着漆黑黑的天,颇有点儿惆怅,“崔叔,我上去过了那么多的人生,这一回我活的最窝囊。”   判官挑挑眉梢,准备取笑她,可不往日都是动物,此番才变得一个人,但见她的眼神颇为幽怨,只得示意她继续向下说。   钟书颜大大的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心脏,“第一次被虐的这么惨,嫁给一个王爷,生来吃不饱,穿不暖。死后整整七天才有人发现。”   判官看着那张惨白的脸,笑着将酒壶递给她,安慰道“莫伤心,不管怎么说你上去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此番等那人下来,还不是任由你整治他!”   钟书颜闻言,捏着拳头,“对,等到他下来了,我得将满清十大酷刑挨着往她身上使!”   判官笑着点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钟书颜回眸,阴暗道:“我也要让他死了七八天后,闻着自己的腐败的臭味醒过来!”   判官“……”   过了半晌,直到钟书颜渐渐地把判官递过来的酒壶捏的变了型,判官才肉痛道,“好了好了,我们可都是神仙,何必跟一个凡人置气。无栓她们早早地就从上面回来了,麻将都打了好几转,你再不去瞅瞅,只怕连你看的份儿就没有?”   钟书颜闻言,两眼放光,“她们现在在打什么?”   “卡五星。玩的极大,莲卿输的连自己的裤衩都不剩了……”   话还没说完,判官眼前就只留一股烟尘,罢了,她还是像往日一般,听到有麻将打整个人都有了精气神,哪像刚刚情场失意的人?   末了他摇了摇头,一向无心无肺的她又怎会对一个凡人动了心,莫不是自己韶华已逝,老眼昏花吧?   他赶紧掏出一个做工精良的铜镜,细细的审视着自己的容貌,果真,眼尾多了一条细而小的纹路,哎哟哟!就说操不得心吧,一操心人就老了……   这厢钟书颜还没踏进院子,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大糊,一四七饼带九饼!哈哈哈,给钱给钱!”   还有人抱怨道,“每次都赢,不玩了,不玩了!”   听罢,钟书颜忙的钻进屋子,“谁不玩了,不玩了我玩!”   屋子里的四人发现钟书颜来了,也不理会她,各自各的码着麻将,岔开话题道,“恩,这几日开的什么花,远远地望去还挺好看的!”   “恩,再杵进去闻闻,味道还更销魂。”   “判官又钻到花丛里喝着酒?”   “也不怕臭……”   钟书颜满脸黑线,“喂喂,你们看到我回来了,好歹支会我下啊!”   “哼哼!我对失败者没有什么话说!”   期间有个年龄微微大些的,头上插着各式宝石珍珠的簪子,一边摸着麻将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还有脸说呢!咋们五个人,就你上去过得最窝囊!”   一旁的紫衣女子也补刀道,“是啊,我们约好了去虐男主的,看看你,被男主虐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最后还被他虐死了。丢人!”   钟书颜在一旁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的道行太浅,而是他是个王爷,阅尽千帆对于我这种小角色自然还不是往死了捏……”   越往后说,钟书颜自己都觉得可怜。   红衣女子这时也瞥了她眼,“王爷?就个区区的王爷都还拿不定,还好意思扯这样的借口!无栓你来讲讲我们虐的都是些什么角色?”   无栓抬头挺胸,“我,虐的是宋国的太子,我死后他出家做了和尚。”   钟书颜啧啧两声,这样唯美的事怎么没发生在她的身上。   无栓继续说道,眼睛仍紧紧地盯着麻将,“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做和尚之前还将我和他弟弟的孩子扶到了皇位,当了和尚后还天天揣着我的牌位,最后睹物思人,夜夜喋血,最后挂了。”   呼~好一个痴情的人!   钟书颜忽的觉得自己过得还真的蛮窝囊的,生前连吃一顿肉,都还要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溜进厨房打打牙祭……   对于他的夫君嘛,除了宫里的宴席,自己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他。   以至于,整个大梁都知道九王爷及其厌恶他的这位王妃……   花降看着钟书颜向往的眼神,嗤道,“就这点儿就让你仰慕的不行了?我告诉你,对于虐男主,虐身为下,虐心未上。倘若把这两者有机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便是效果奇佳!我嫁的是武林盟主,他毕生向我求欢,我十天半个月才会给他一个眼神,他还高兴的不得了。最为关键的是,他幼时还是我的一个奴隶,只敢跪在地上看看我的脚趾,能与我并肩,乃是他千年修来的情分。”   钟书颜喜欢这种青梅竹马的调调,继而问道,“那后来呢?”   花降一双白玉缓缓地摸着麻将,翻了个白眼,“五筒!”接着说,“后来我要他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件,为了我学我手里的武林绝学。他听后眼里一片氤氲,发誓这辈子为我做牛做马。后来当他成了武林盟主,我要他替我做第二件事,替我画眉,自此之后他对我死心塌地。”   钟书颜皱眉,“这不是个很相亲相爱的故事嘛?”   花降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往日越是过得甜蜜恩爱,到了最后受到打击后才越发的不能承受。”   “当他越发的不能离开我将我视为生命的意义后,我让他做的第三件事,要他把我杀了。”   钟书颜紧张到,“为什么,那他做了没?”   花降眼眸微微垂下,声音略有些低沉,“什么为什么?为虐而虐呗,他当然不愿,我不是撞到他的剑上了嘛……反正后来他也为我殉了情。”   钟书颜还没来得急感慨,花降继而道,“杠杠杠!又胡啦!”   钟书颜嘴角蠕动了番,喉头踊跃的话语又被咽了下去。   迟迟没说话的月华起身将牌位让给钟书颜,并小声道,“书颜,你既然狠不下心去虐你的爱人,有没有想过给自己换个身份,如此行事轻松?”   钟书颜坐下,摸了把牌,垂眸,“比如?”   “比如换个性别?”   钟书颜一噎,“能…能行吗?怎么感觉不太靠谱?”   月华继而道,“你可知东华上仙?”   钟书颜点点头。   “他被我扳弯了!”   钟书颜大惊,“他不知道你是女的?”   “没有,我死后身体被挫骨扬灰,他变成堕仙了。”   于是,钟书颜终于默了。   她忽的觉得九王爷还是挺幸运的,遇到的是自己这个草包,要是遇见的是无栓、花降和月华,她忽的很想同情他。   到这时她才想起身边的莲卿没有说话,于是扭过头问道,“莲卿,你呢?怎么一直不说话?”   莲卿露出一副哭一样的表情,哀怨道,“我用力过猛,虐的对象是九重天的太子。”   钟书颜吞吞口水,继而不耻下问,“后来呢?”   “后来我忘了处理掉自己的尸体,被他追查到自己是这里的地仙,然后我就斯巴达了!”   钟书颜恨不得摔桌子,天啊,你说别的男的也就算了?九重天上的太子爷,莲卿你果然是我的骄傲!   莲卿哭丧着一张脸,剜了钟书颜一眼,“把你那张羡慕的表情拿走,结果就是我要嫁到九重天上去了。”   “莲卿别哭,以后你就是天妃了。”   莲卿擦了擦鼻子,瓮声瓮气,“我想着以后能打牌的机会不多了,特意求了太子允许我下来安歇几天!”   钟书颜这时有些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她们是地仙,当地府里异界的亡魂不够时,就会自然而然的顶替那些命不该绝的人。这是地府的要职,对于他人而讲,自己和身体的主人没有什么差别,所以九重天的太子怎么会知道莲卿的真实身份?   这样想着她也问了出来。   结果另外四人像看傻逼的一样望着她,“舒颜,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去历劫就算是地仙,我们附在人们的身上也是用了灵力将灵魂和身体固定了的,当我们离开时,也会有部分灵力存在身体里面,九重天的太子就是因此摸索而来。所以,你也没有处理掉上面的身体吗?”   钟书颜一脸懵逼,她不仅不知道,还没有处理上面的证据!   余下四人只得安慰她道,“你只能祈祷你和你上面的夫君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也没有什么能人异士的相助。”   钟书颜忽的觉得自己的背脊发凉,又想到自己和九王爷是那样的关系,镇定道 “应该不会吧,我和他的关系挺差的!”   莲卿冷哼两声,“男人心海底针!曾经看到我就对我冷脸相对的天宫太子殿下,最后才告诉我尼玛他是喜欢我的!现在。”她抬抬手,示意钟书颜看她手上带着的捆神锁,“钟书颜,你自求多福吧!”   钟书颜呆愣了半晌,大概自己的运气不会这么的差吧……   更何况自己和那个人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吧……   所以,   这是不可能的吧!   ? ☆、番悟 ?  微夏半带着暑气,清荷略略吐着芳蕊。   钟书颜极喜这一潭碧绿的水,绯红的花,一年有半个年头都待在这儿。   在刘渊泽夜里散步时,总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月光清浅,满塘子的星光洋溢着,一个露出洁白脚踝的姑娘踏着泱泱清波由远至近。   眼睛比水还要柔情,不大的手里抱着肥硕的鱼,她喜欢这水,更喜欢的是这水里的鱼。   因为味泽鲜美。   刘渊泽想到这里,抱着她的手不由捏的更紧。   怀里的是她的妻子。   早在七日之前便断了气,浑身是血,脸颊微陷。   她生前不曾吃过一顿饱食,死后直到了七八日,恶臭从屋厢内传出。   下人才慌乱的跑去告诉他。   那时他在干什么?   他窝在李良娣的屋里,夜夜笙歌,顿顿锦食,好不逍遥!   直到听了下人的禀告,他才微微回过神,道了句,“是不是她又提出了什么无理的要求,才想的这样的法子?”   所以一开始他是不信的。   跟着前面的下人走过层层的回廊,墙边附着满了繁密的枝藤,还开着淡紫色的花。   他还记得为数不多和她相处的几次,她说过,“要是能过潇潇洒洒的隐居世外,我定栽满了会开花的藤子,夏天开花,秋天摘果,你说好不好?”   他不敢回绝眼前明亮的眸子,只得撇开眼眸,淡淡的说了句,“再说吧。”   老实说,自己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的那种简单,那种豁达,那种抬头胆小怕事低头却又无所畏惧的神情。   可是他不能喜欢她,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的人,而不是一个始终躲在她身后不敢见人的小妻子。   所以,他避开了她。   对于后院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总也只睁只眼闭只眼。后院的女人都是各家送来笼络关系的,不仅仅代表着他的妾室,还代表着支持他的各大的家族。   所以他不能动,也不能去帮钟书颜。   她没有后台,过多的对她关注也会把她暴露在一种更危险的境地。   他也是为她好,他垂下眼眸掩去自己的慌乱。   前面的下人不知何时停下了步伐,瞅了眼心神不宁的九王爷,蠕动了下嘴皮,末了,只得安静的立在那。   直到刘渊泽晃过神,站到那扇朱红色的雕花木门上。   有她的地方总是乱糟糟的,十分嘈杂,所以刘渊泽告诉过她很多次要有个王妃的样子,当时她利索的点头,转个身就又忘得一干二净。   而现在,她的院子里安静的连风都是静止的,他忽的有些害怕,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怎么办?   他又要如何接受那样的事实?   不,他绝不相信那个胆小怕事的她就那样静悄悄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他皱着眉,漆黑的眸子像屋里的星辰,唯有丝丝的光芒。眉间有一条深刻的褶皱,钟书颜还常常笑道,“再皱眉这忧愁就要刻进骨子里啦!”   他还记得她说这句话的神情,眼眸似杏核一样,朱红的嘴微微翘着,显示着主人难得的好心情。   那时她穿着绯色的衣衫,皮肤白皙通红,逆风而站,惶惶如羽化登仙般,直到她打了个喷嚏才形象全毁的摸摸鼻涕。   一时之间,朱门之外,关于她的音容笑貌纷至沓来。   他推了推门,仿佛有千斤重,重的他的喉头有微弱的腥甜,心也如被掏出一般,在夏日里被桐油煎炸。   一旁的下人见王爷的脸色不对,忙的说道,“爷,要不奴婢给你开?”   刘渊泽像是想到什么,收回触碰朱门的手,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不对,你们弄错了,她怎么会死呢?这是她在和我赌气,这是她的一个计谋!”   下人为难的皱眉,只得再答话,“爷,奴才确认了,床榻上的就是王妃,老奴跟了王爷这么久,又怎么会认错王妃。王妃甍了已经有好几日了,直到屋内蚊虫激增,散了异味,老奴才发现。”   他的目光空远,好像是在说服自己,“她还有个厢院,她一定是待在那里,躲了起来!”   “王爷又忘了,那厢院王爷不早早的让王妃收拾了出来,让着徐良娣搬了进去吗?”   下人的话扯回了他的思路,是了,他想起来了,让她从里面搬出来的那天,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望着他,虽然离得那么远,他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忧伤,而自己只是背过身看山看水,唯独不看她。   原来自己早已把她摒除在自己的未来里。   为了让她尽早的退去这王妃之位,自己也默许了下人对她的苛责,明知道她过得不好,还一昧的安慰自己那是为她好!   他忽的有些心寒,那些事情居然都是他想做的,她死了好像对自己没有什么不好。可是为什么他不敢推开这扇门?   风微微的刮过,半旧的朱红木门“吱”的一声慢慢朝里推开,刘渊泽如同脚下定了钉子,立在那里,眼前只有一片红色。   她穿着的仍是当日那件入宫的绯色宫装,洗的褪了色,泛着白,一头亮黑的头发早已失了光泽,散落在床褥上,脸上也是血,周边围着一群“嗡嗡”的蚊子。   吵闹的聒噪乱耳,刘渊泽扶着门,死死的望着里间,双眼猩红,指尖抠着木门,落了血也不知。   半晌,才慢慢的吸进空气,问道,“王妃去了几天?”   下人支支吾吾,说不得个确切时间,“王妃,王妃这里,奴才多日已经没来了,直到厨房阿秀说王妃已有七八日没有来厨房拿吃的,才……才过来看看。”   他呕的泣血,他不愿她踏入他的世界,于是远离她,是谁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胆子私自做主?她是他的,就算是把她搁置在一边,也没有人能够决定她的生死!可是偏偏她们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把她害死了!她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我才不会离开你,我要日日跟着你!要是你不喜欢我了,我就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带着甜软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是了!她果真躲到自己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扔下他,逍遥自在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她真是好狠的心!   他蹒跚进了屋,墙角竖瓶里插得合欢花早已散落了一地的花丝,也是红色的,和她的血一般。   他恐惧的颤抖的用手去触摸她的躯体,蚊虫萦绕也不怕,触手可及的果然是一片寒冷,一片僵硬。   他抱起她,轻的不像话,她的头颅微微的向左方垂着,脸色蜡黄,两靥凹陷,哪有从前的精神气?   大概自从进了府后,她的笑容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差。   是了,无数次看见她半夜在厨房里找吃食,他还责怪她没有个王妃的样子。   那是的她是委屈的吧,含着一包泪,垂着头死活也不和他说一句话。   后来间隙越来越多,直到今日他才想起自己已有半年没有见过她了吧。   这一次相见,竟是生死离别。   屋内踉踉跄跄的进了个小丫头,瞅了眼死去多日的王妃,哆哆嗦嗦的跪着,双手匍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刘渊泽抱着怀里的人,细细的为她理了发丝,问道,“你是服侍王妃的丫鬟?”   那人惶恐点头,“是的…王爷。”   “王妃去时,你在哪?”   “回,回王爷的话……奴才……”   “说!”沙哑的嗓音尤带着威严。   “王爷!”丫鬟大力的磕着头,“奴才真的不知啊,奴才已经好久没有服侍过娘娘了。”   闻言,刘渊泽摸着钟书颜的手,手心全是厚厚的茧子,手背还有烫伤,这些无不说出她在生前过得是哪般的样子!   他轻轻地像对待珍宝一般摩挲着她的手,眼中一片虚无,伏在她的耳边,如情人般耳语,“别怕!那些对你不好的人,我替你报仇好吗?”   语落,抽出一柄寒剑,手起刀落,取下屋间二人的项上头颅。   还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就是这里的所有人逼得,要不是如此,她怎么会舍得离开自己?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惨叫从屋内传开,不多时,徐良娣穿着鹅黄色纱裙款款而来,抓住脸色全无的下人,“出了什么事?”   “杀人了!王爷,王爷疯了!”   她皱眉,提着裙子,一阵风的冲进屋子,只见与她日夜耳鬓厮磨的王爷拿着淌着血的剑,半抱着钟书颜。   “王爷!”她惊叫。   刘渊泽回头,眸色猩红,拿着剑对着她,“是了,还有你,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被你们逼得如此这般?”   徐良娣一见屋内的情况,也是惊吓不已,王妃死了,王爷又怎么回是这样的情况?她稳住心神,向前慢慢的走了两步,握住刘渊泽的剑,“王爷,您醒醒,我是徐良娣,您忘了吗?”   “徐良娣?”他的眼中似有清明,半是疑惑地望着她。   “是的,王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渊泽一剑直戳心脏,“是啊,徐良娣,该死的就是你!”   徐良娣握住心口的剑,鹅黄色的衣衫染遍鲜血,怒目圆睁,“王爷……你!”   刘渊泽拔出剑,鲜血瞬时而下,染红了钟书颜的绣鞋。   他疼惜的抱起她,似是厌恶,“莫脏了她的脚!”   而后,回头用下巴细细的摩挲着钟书颜额头,“等我把这儿都解决了,咋们就走!”他细心地把她放到床榻上,转身捡起地上的剑,望向那些惊恐的仆人。   ? ☆、回魂 ?  离开京城的刘渊泽一路躲避着官兵的追捕一边抱着钟书颜的尸身颠沛流离。   他早已给钟书颜换上了淡蓝色浅色的衣衫,梳上她生平最爱的发髻,抱在怀里低低的诉说着生活的小事。   ——“我们离开了京城,要去你说过要去很美很近的的小城,我们要到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陌上的花都开了一片。”   怀里的人尸身逐渐的腐败,两靥深陷了下去,原本白皙的脸孔慢慢的变成黄黑色。   然而刘渊泽毫不在意,他细细的摸着她的发丝,仿佛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会慢慢的睁开双眼,向她微笑而来。   ——“舒颜,你再不醒来就没东西吃了,我,我就吃完了!”末了他又想起府邸里的下人经常不给她送吃的,只得自己去找东西吃,那滋味必定是不好受吧。于是,他又该说道,“你醒来了,我就带你吃各种好吃的,好不好,书颜?”   陌上的风缓缓吹起,吹鼓他的衣衫,更显得他消瘦不堪,不多时,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空落下,钟书颜的头发,脸孔、衣衫都落满水。   刘渊泽伸出袖子仔仔细细的将她脸上的雨水擦干,抱紧她生怕把她冻着。而他自己却淋成了一只落汤鸡,颇为狼狈。   纤长的睫毛挂着水珠,他朝前望去,只见一间客栈矗立在烟雨之中。   “舒颜,现在落了雨,我们去客栈住一晚可好?”   周围同样有疾行避雨的人,看见如此一个贵公子不紧不慢的在雨中缓缓而行,身后又没得个仆人跟着,不由诧异一番,后来发现他的脑壳好像不怎么灵敏,便又远远地避开他。   由着今日落雨的缘故,同福客栈的生意格外的好,掌柜的快活的站在柜台上打着算盘,见着一个衣着不凡的公子湿身踏进屋子,不由凑上前去。   “哟,是打尖还是住店?住上房还是下房?若是住上房饭菜茶水还有九五折的贵宾优惠!”   刘渊泽用自己的外衫包着怀里的钟书颜,冷面道,“一间上房。”   掌柜的高兴地让着小二前去安排。   “还要一身女子的衣衫!”刘渊泽又补充道。   掌柜的笑的有些揶揄,见他怀中之人虽是用男子衣衫盖着却穿着一双做工精细的绣花鞋,用一种“只有男人才懂得”的眼神望了望他,声音更亮堂道,“得咧!”   此时才过午饭不久,大厅里还有好些人吃着酒,用竹签挑着牙,尤为引人瞩目的是一个紫色华服的男子,身上配饰无不精良,剑眉星目,白面朱唇,额间有歃血般的印记,不过而立的年纪,头发却已然花白。   他端着酒杯,坐在大厅之上,不与他人谈笑,身形尤为寂寥。   当然这不关刘渊泽的事,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除了钟书颜他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   他跟在笑的谄媚的小二身后径自的上了楼梯。   “爷,我们店里的青团尤为出名,要不等下给你来一笼?”   刘渊泽皱着眉,只觉得眼前人的聒噪,又想到钟书颜最爱这小孩子的玩意,最终才僵硬的点了点头。   小二得寸进尺,继续道,“还有荷花鸡,米酒、三鲜豆皮要不都给你来一份?”   刘渊泽难得开口,“恩,都来些。”   小二知道这回来了个大肥羊,于是有颇为狗腿子的去献好,“爷,您抱着这姑娘这么久了,大概也是累了,要不还我给您接把手?”   刘渊泽摇头,从他的身边踏过,小二又跟着说,“爷,您别看我的身板单薄,实则我最有力气,要不,您让我试试……”而后纵了纵鼻子,“哎哟,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臭,爷,您……”   小二问道一股十分酸臭的味道从这位翩翩贵公子的身上散发出来,不得不被熏得向后退,末了一阵雨风吹来,将刘渊泽的外衫从怀里的尸身上吹落,于是,小二看见了女子腐朽的脸肉,眼睛黑洞洞的,望着他惨笑!   他呆愣的看着对方,“这,这,这,客官……”   刘渊泽温柔的将地上的外衫给怀里的人披上,温柔道,“莫着凉了。”而后用着阴狠的目光对着小二,“你看到了什么?”   小二被吓得两股颤颤,黄色的尿液从裤裆里渗下来,目光闪烁,沙哑着嗓子,“没,没,掌柜的,他!”   他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抱住正在打着算盘的掌柜,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楼梯上的人。   此时,大厅里的大部分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他,他的怀里抱着死人!”   一时之间,人群哗然一片。   掌柜的脸色从青到白再发紫,兀的一屁股做到地上。   刘渊泽摸着怀里人的脸,柔情道,“你们错了,她只是睡过去了,待会儿就要醒来,她没有死!”   堂下有些彪形大汉听后也觉得瘆的慌,只得壮着胆子,“大白天弄啥呢!赶紧的利索的给我滚出去!”   刘渊泽似没听见一般,只是摸着钟书颜的手微微顿顿,而后转过头,犹如从地狱而来业火一样的目光淡淡的斜了他一样,毫无温度“别吵,别把她给吵醒了。”   他的目光一直留恋在怀里的女尸身上,彪型大汉一个恶寒,在地上啐了口老痰,“你个脑壳不清楚地,抱着个死人到客栈来,晦气不晦气?你自己疯疯癫癫,就滚到一边儿去?”   诚然,刘渊泽在路上听到不少闲言碎语,说他神经变态的,他只能怪别人不懂他,而说他怀里的钟书颜死了的,就绝对不能忍。他在钟书颜生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若是死后还让她的耳根不得安宁,她怕是会更伤心的吧?   他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钟书颜只是睡着了,哪里是死了?只是她睡得太久了,久到别人都弄错了,不过不要紧,在她醒来之前,他来解决这些人。   大梁皇室的男子历来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什么都可以不会,唯独杀人是自己看家的本领,只是刘渊泽长相太过清秀,性子也颇为温和让不少人都忘了这件事。   于是,只见寒光一闪,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彪形大汉瞬间被四分五裂。   腥红的血喷射在他那略微苍白的脸上,他的眼神迷离,血从他的双手落下,他却像没有知觉一般,笑的很无辜。   此时穿着紫衣华服的男子才注意到了这边,一开始他以为这就是人间凡人犯了癔症而引起的,而后来他却被男子身边的女尸吸引,那女尸虽然已经逐步的腐朽但是她的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东西,刚才被男子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堵住了,适才风吹雨过,才将那味道逐渐的明晰起来。   是了,这个味道错不了,正是地府的味道。   只见他紫色的身影一闪,刚刚还在大厅的角落处,此时却已到了女尸旁边,他低下头,伸出食指对向女尸的心口。   刘渊泽大怒,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不敬的事情,没想到那人微微一闪,躲过他那疾烈的剑,冷笑一声,说道,“我有法子让这个女尸复活,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刘渊泽闻言,手中的剑也落了下来,嘴角哆嗦,“真的。”   “我东华上仙何必对你一个凡人撒谎?”   说罢,他用了一种禁术洒在这女尸的周围,只用了短短几秒,那女尸用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肉白骨、生死人。   刘渊泽来不及道谢,只见适才那人已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而这厢,正在地府快乐打着麻将的钟书颜将自己的牌一推,有些疑惑地说道“糊了!我居然糊了?”语音一落,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冤家 ?  夏日微凉,徐徐清风吹过一间刚修葺好不久的茅草屋屋顶,几根稻草随风席卷而下,茅草屋的外边有一块刚刚锄好的花圃,里面懒懒散散的长着些小芽,再加上袅袅而上的炊烟,一位白衣男子端着一碗清淡的小粥走进屋子……   怎么看都是一副农家种田文。   屋子不大,一张黑色的八仙桌,对面是一张床榻,床榻上铺上的乃是仍旧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棉被,棉被上躺着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鹅蛋脸,朱唇,鼻尖微蹙,眉毛弯而浅,这么一看倒是一位小家碧玉。   于是,镜头再拉进来,便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嘴角有透明的可以液体慢慢的淌着……   浓郁的食物的香甜勾引着她的鼻尖,她用力的吸了口,睫毛逆着眼光微微颤抖番了番。   男子怜爱的将她的嘴角轻轻擦拭,丝毫不嫌弃,而后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一勺接着一勺的将碗里晶莹剔透的粥喂到她的嘴里。   怀里人砸吧砸吧了嘴,似在回味,男子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俯下身躯,低下头颅,在她的额头上印上自己的一个香吻。   钟书颜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醒来的,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地府里打着麻将,一阵旋风,自己就被束缚在一个容器里。   这几日她能感受到风的拂过,花的香味,还有男人低低的叹息声,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仍是睁不开眼。   直到今天……   浓稠的食物从她的嘴巴流到食管……旁边的气管里……   于是,她撕心裂肺的咳了出来……   然后入眼的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嗬!她吓得大退两步,虽然她喜欢帅哥美男吧,但是诈一个男子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还是会吓得虎躯一震的好不!   而眼前的男子见她这般,一副及其受伤的表情。她凝眸一看,惊叫道,“嘿!是你,你怎么下来了?”   刘渊泽听候紫衣男子的命令,直到今日来给钟书颜来进食,没想到她却是这样一副神情,于是他只得疑惑地问道,“什么下来?”   钟书颜一拍大腿,“你啊,不死了吗?不然怎么下地府来的,我前几天还在和崔判官说,等你下来不好好收拾你一番,怎么说曹操来,曹操就到。”   刘渊泽怜惜的抱着钟书颜,一脸受伤道,“书颜,你再说什么梦话呢?我们不再地府,你被一个很厉害的人救活了?”   “救活了?”钟书颜一脸懵逼,而后结结实实的给自己打了一巴掌。刘渊泽有些心疼的拉着她的手,“书颜!”   钟书颜一个激灵,从床上跌跌撞撞的推开房门,引入眼前的是一片明媚的夏色,有鸟叫,有各种各样的花开,与地府全然两样……   她赤着脚站在院子里,刘渊泽紧跟其后,拿来一双粉色的绣花鞋,想呵护珍宝一般捧着她的脚,颇有些哀怨的皱着眉,“书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钟书颜闻言就是一个左旋腿将他踹了出去,十分窝火的骂道,“刘渊泽!谁他妈的要你把我救活的?”   刘渊泽躺在半坐在地上,眼眉微吹,轻轻地叹了口气,才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眸子,“书颜,我知道你怨我,可是,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想待你好!”   钟书颜抓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跺着脚,骂道,“啊!你他妈的发什么疯呢?老子死了就死了,你还要把我复活干嘛?”   她只急着和刘渊泽跳着脚,没想到一个一块尖锐的石头戳破她脚底柔软的肌肤,她嘴巴张成一个“喔”型,肉疼的抱着脚,单着一个脚丫子在地上乱跳,即使这样嘴上还不免埋怨:“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把我给从地府里拉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损失了所少钱?一万两!我第一次胡牌,牌都没停,你就给我拉了上来!”   刘渊泽想过很多她复活后的情景,但是万万没有想过一种,她不想让自己复活她,她觉得在下面过得很好。他垂着眼眸,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白色衣衫尽是泥土,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半晌才从嘴里吐了句,“我赔你,你差多少钱我给你。”   钟书颜显然不信他的话,翻了个大白眼,讥笑道“你会给我钱,算了吧,你可知道上辈子我怎么死的啊?”   刘渊泽痛苦的闭上眼,似是也不敢再想起往事,“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是……”   话还没说完,钟书颜就丢了个鞋拔子在他的俊脸上,“还敢解释?渣男!矫情!恶心!是你做的你还不敢认,现在还要找些有的无的理由,这样就会让我觉得你更恶心!”   刘渊泽的脸被她打的通红,但是却丝毫不能反驳,她说的句句都是实情,那个时候自己的确对她无情之至,到了最后她死的时候才幡然醒悟,而现在……   他自顾自的将绣花鞋捏在手中,苦笑的向前,“书颜,把鞋穿上,小心着凉。”   钟书颜闷了口气在胸腔里,对于恶人她可以比她更恶,而对于对她好的人,她就没了法子,她只得恶狠狠地伸出那双白嫩的脚,咬牙道,“就不跟你提前事,我只问你,我在地府打牌打的好好地,怎么被你们揪上来了?”   “恩人看我疯癫的可怜,才将你的魂魄召了上来。”   钟书颜冷笑一声,“怎么召唤魂魄,我在地府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听过这个?”   刘渊泽的手顿了顿,痛苦道,“书颜你别说胡话,这样我很难受。”   钟书颜拍拍那双被刘渊泽细细穿好的鞋,好像上面有脏东西一样,她斜了一眼刘渊泽,啧道“说你傻,你还真傻,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就死了,而我只是地府里的阴差,这个身体的主人魂魄莫名的消散,我只得接了她的身体,过完她原有的一生。”   刘渊泽呆愣的瘫坐在地上,“怎么可能?”   钟书颜理理衣衫,嗤笑道,“怎么不可能,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死了,我顶了她的身体然后按部就班的按着她的命格一步一步的走,你当然看不出来了。”   见刘渊泽痛苦的表情,她的心里忽的很开心,吊打渣男的什么果然最开心了,她接着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关于她的所有命格,从一开始你只是为了你成全自己感恩的名声娶了她到后来放任妾室欺辱她我都知道,可我从来没有去反抗,对于我而言我就是来领便当的不入流的戏子,所以我从来都不在意!”   刘渊泽悲哀至极,反而笑着问她,“那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钟书颜很认真的回答,“这个身体的主人没看过你所以没喜欢过你,而我你知道的我怎么会允许自己喜欢这样一个渣男!”   刘渊泽的身体摇摇欲坠,最终嘴边露出嘲讽的笑,“是了,你不喜欢我却也只得和我过一生,恩人说了你我会白头偕老,这是命定的,不能改变。”   语落,钟书颜就有把鞋拔子砸到他的脸上,“我两竖一横你大爷,你还我的清闲生活!”   于是,刘渊泽终于不负众望的被打晕了。   而这边钟书颜还在生自己的气,她坐在院子里的大青石上,用衣袖扇着风,她要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办?   首先自己从地府上来了,崔判官他们会着急的吧,然后会找上来的吧,其次自己再死一次不就可以回去了吗?去他妈的和这疯子过一辈子,谁信这邪!   她气呼呼的走向刘渊泽,插着腰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鄙视了他一圈,然后把他的裤腰带撸了下来,废话!难道上吊的绳子还要用自己的?   事必之后,她又不解气的踹了他两脚,都是他,要不是她自己还会遭这个罪!   她走进屋子,挑了最结实的一根梁,绳子往上一丢,再栓了疙瘩,从灶房里找了个凳子,事情准备完后才摸摸额头上大粒的汗珠。   崔判官,等我回来和你们搓麻将!   她站在凳子上,将脖子送了进去,而后右脚轻轻地登滚凳子。   ……   不知过了多久,她脖子还在绳子上挂着,别说窒息了,她连气儿都没喘一下。   是不是力度不够?她努力的翻着白眼,使劲的把自己往下拽。   “啪!”绳子断了,她掉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脖子咳了两声。   不要紧,失败乃是成功之母,她再来!   她将绳子打了结,再挂到悬梁之上,然后再拿着小凳子,准备把自己脖子送进去。   但是……   她忽的发现,因为刚刚给绳子打了个结,现在短了……   而自己远远够不到……   她心里暗骂了一通刘渊泽的爷爷、爷爷的爷爷,再搬来八仙桌,站在八仙桌上拉着绳子往上面吊。   于是又像第一次那样,踢了踢八仙桌。   而八仙桌哪像凳子那样轻?只一脚她的脚就痛的要命,她哭着脸心里想着,不要紧的,痛就痛吧,只要等下可以回地府就好了。   这一次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窒息感,好了,大概很快就要好了。   但是……   这一次绳子没断,梁断了……   茅草屋瞬间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瘫败了下来,而钟书颜也被埋在里面。   晌午刚过,院子里到处是飞舞着的茅草,有一根还插在刘渊泽的鼻孔里……   只见他的嘴角可疑地抽动了下,最终还是一动不动嘴贴着土地躺在地上。   半晌,只见一只白的惊人的萝卜从众多茅草之中伸了出来,四周都是飞扬着的灰尘,钟书颜扯着嗓子难受的磕着,像把自己心肝肺都要咳出来当下酒菜一般。   “咳咳!我去你大爷,老娘要自杀都还这么困难!”   “咕噜!”一阵悠扬持久的声音从她的肚子里传来,钟书颜后知后觉的捧着肚子,满脸懵逼,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人,是要吃东西的,而她上辈子正好是被饿死的,她讨厌这种感觉!   于是,满身是灰的钟书颜颤巍巍的摇晃到刘渊泽的身边,用一根食指戳了戳他腰间的痒肉,“喂!起来,给我做饭,让我吃饱了再死!”   ……   刘渊泽在钟书颜看不见的角落里抖动了下他的眉稍。   “喂!我知道你肯定没死,你再不起来我就用鞋拔子扇了啊!”   ……   还是没有动静。   钟书颜冷笑两声,吐了把唾沫在手上,而后脱下自己的鞋子作势就要扇下去。   刘渊泽终于忍不下去了,他迷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十分之无辜的望向钟书颜手里拿着的鞋拔子,十分无辜的说,“娘子……这是怎么啦?”   钟书颜“啪!”的一声将鞋拔子丢到地上,冷着眼看他,“没啥,刚刚地震了,现在好了。”   刘渊泽“……”你把我当猪吗?   钟书颜忽视掉他那写着不信的眼神,又伸了食指戳戳他的痒肉,“喂!醒了就去给我做饭,我吃饱了等下我要赶着去自杀呢!”   刘渊泽“……”恩人到底召唤出了什么可怕的玩意儿上来!   他摇摇头,只得接受这现实,对比与他妻子之前的惟命是从,他表示这样的她更显得有生气一些。   茶米油盐酱醋茶,灶房里的东西应有尽有,不多时他就炒好了几个小菜端了上来,钟书颜翘着二郎腿,捏着筷子翻来覆去的夹着盘子里的青菜,不满道,“怎么都是青菜,没有肉。”   刘渊泽垂下眼眸,“娘子为夫刚刚从家里和你私奔出来,身上没带任何银子,就连这间房子都是用我的玉珏换来的。”   钟书颜噗之以鼻,“切!穷就直接说啊。”   刘渊泽:“……”怎么现在的她好难伺候可是他为什么好喜欢这种调调!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要是娘子喜欢吃肉的话,等下为夫就去山里打猎。”   钟书颜大口大口的刨着饭,含糊道,“去干吗?我吃完就要自杀的,等下吃不上了。”   刘渊泽:“……”   钟书颜三下五除二将米饭扒尽,拍了拍胀鼓鼓的肚皮,“好饱。”然后准备站起身子又准备她的自杀大计。   刘渊泽停下正在吃饭的动作,瞅了他一眼,继而问道,“吃的这么撑,要不歇会儿再去自杀。”   钟书颜一听,很有道理也,反正自杀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不远不近,歇一会再去也不急也。   于是她难得赞同的点点头。   刘渊泽此时正挑着一根青菜,闻言也难得好心情的吃进附着在青菜上的大蒜。   又过了会儿,钟书颜打了个顿儿后,塔拉着眼皮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拍了拍刘渊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老弟,虽然我们成婚这么多年,虽然你的年龄当我孙子的孙子都差不多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啊,女人啊,全靠哄,你看我们走成这个样子,多半都是把话憋在心里。”   刘渊泽难过的皱起眉,情深意切,“书颜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见钟书颜不反对也不拒绝,就理所当然的去握住她的手。   钟书颜“啪”的一声打开向她伸来的手,用刘渊泽看不懂的眼神细细盯了他半晌,知道他的心里直发毛,才悠悠的说道,“大哥,你脑回路咋长得,你没听出来我这是遗言吗?”   刘渊泽“……”是我的问题么?   而后,钟书颜摆摆手,“算了算了,管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精神有问题,反正姑奶奶不和你玩了,等你什么时候下来我再请你吃肉,怎么我大方吧。”   刘渊泽“……”我宁愿我永远没有这么一天。   钟书颜看见灶房里有把锃光瓦亮的菜刀,她嫌其他的法子碍事,于是大步快步向前一迈,拿起刀,搁在自己的脖子上,做自刎状,扭头道,“兄弟,我就先行一步了哈!”   语罢,手起刀落。   ……   过了很久,直到有小麻雀蹦跳的进了屋,去啄地上的米粒。它扭过机灵的小脑袋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一般,良久,那男子忽的冷冷的一笑,空中阴风阵阵,麻雀也顾不上食物,连飞带跑的越了出去。   而在灶台旁,刚刚钟书颜抹脖子的刀已然缺了一个口,而她的脖子却丝毫的血迹都没有,细细一听,还可以清楚地听到她鼻子中的鼾声。   原来她只是睡着了。   刘渊泽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说了嘛,他们会“白头偕老”的,区区地府怎么敢收留他们呢?而她却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不要紧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他会让她明白,除了自己,她谁也靠不了。   ? ☆、同居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淅淅沥沥的小雨沿着屋檐顺势而下,不多时便汇集了一滩不小的小水洼。   花圃里的小嫩芽顺势生长,扒着旁边的篱笆慢慢的伸展自己的身躯,好不舒爽。   同样舒爽的还有躺在地上的钟书颜,不知过了多久,她都没有进入地府,但是地府的寒冷却如期而至。   末了她使劲的睁眼一看!我去你大爷,居然还是在刘渊泽的灶房里,她惊奇的抹抹脖子,别说刀痕了,连丝血迹都没有,之前这具身体是怎么样的,她自刎后就还是什么样的。   从第一次二次上吊再加上这次的自刎,这充分的说明了一个问题:不是她的自杀方式有问题,而是这个男的有问题。   她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看着在外面忙活着拾掇农活的刘渊泽怎么看怎么不像印象中的他。   废话,唐唐大梁的九王爷怎么会这么利索、这么贤惠的来做农活,难道那句身体的人和他一样也被换了魂?   她这般想着不又打了个冷战,擦!这刘渊泽原身都难搞,现在又换了个人,那她……   岂不是永远要被他欺压了?   她横眉冷对,像一个战士一样威严的踏进刘渊泽的屋子内,对着他,语气森然,“喂,我问你,你是谁?”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惊奇的叹道,“娘子,你又醒了。”   “别岔开话题,岔开无效!”   “娘子。”他垂下眼帘,颇为哀怨的揪着自己的衣衫,扭扭捏捏道,“娘子,我是你的夫君啊!”   噗!钟书颜一口老血凝在自己的胸口,大哥就算你也是借尸还魂的吧,也得看看剧本,你知道吗,你已经把刘渊泽的人设给崩了啊,说好的邪魅猖狂,说好的孤傲不可一世呢,说好的冷面无情呢,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了农家小媳妇,五十铜板包调戏呢!你这样,刘渊泽他知道吗   她用一种“嘿!小子老娘已经看穿你了,现在我只需要来用眼神让你臣服”的眼神望着她,嘴角噙着笑,抱着手望向他。   刘渊泽眉梢微微一挑,放下自己手中的酱油壶,微微颔首,让自己一半俊脸隐在昏暗的烛光下,承认道,“不错,娘子,我隐藏的这么好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钟书颜冷哼一声,继续用目光杀死他。   “其实刚刚茅草屋塌了后,我请了领家的李大婶帮忙盖了房子,她见我一人操持着这个家里,又给我送了些野味。”   说完,移开身子,露出同样一脸懵逼的野鸡。   ……   全场默,唯剩下钟书颜和刘渊泽大眼瞪着小眼,半晌她收回自己的眼神,当着刘渊泽的面,抄起灶台上的菜刀,狠狠的对着自己的脖子砍了下去。   “娘子!”刘渊泽惊叫。   钟书颜“嗬”了一声,丢下惨碎的刀,一脸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还是你出了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砍柴刀怼向刘渊泽,刘渊泽惶恐的向后退,一个趔趄跌落到地上,钟书颜本来使劲所有的力气向前一攻,失了目标重心不稳的也跌坐在刘渊泽的身上。   ……   本来是一场腥风血雨的画面,到了他们二人之间,却变得无尽的暧昧。   钟书颜伏在刘渊泽的身上,大腿岔坐在他的腰间,使劲全力将插在地上的刀大力的□□。   刘渊泽也仰躺在地上,后脑勺磕了个包,淌着血,但是就是不敢向她身上的女子望去,毕竟姿势太过于尴尬……   身上的女子却没有一丢丢的尴尬点儿,她只是很努力的瞪着眼拔着地上的刀子,终于刘渊泽忍无可忍强颜欢笑道,“书颜!”   “干嘛?”钟书颜怒目而视。   他指了指她,用眼神示意她,此姿势颇为尴尬,于是抖了抖自己的嘴角说道,“书颜,你太急切了。”   钟书颜抽抽鼻子,嗤道,“我都快当你奶奶了,你这样一个小辈在我的眼前不过黄头小二般。”   刘渊泽憋红着脸,纠结道,“那好,你先起来,我的腰被你压得好痛!”   钟书颜阴着脸加大力道,把地上的刀拔了出来,倏尔站起身子拍拍自己的大腿,恶狠狠道,“自己娘就算了,还扯什么我重不重。”   刘渊泽“……”和她说话真心心累。   经过这一天的自杀他杀计划,钟书颜终于明白自己和刘渊泽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死的,在地府里过了这么多年,对于突发事件的解决早已熟稔于心,当下她就做出结论,既来之则安之,她得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把她从地府上揪了上来,再强制性的放到“钟书颜”的身体里。   刘渊泽慢慢的从地上撑起身子,颇有些痛苦的拍着自己的胸腔,看样子刚刚被钟书颜整治的不清,他的脸色苍白,更显得眉目清秀,秀色逼人。想当年钟书颜也被这张美丽的脸孔欺骗过,还像个孩子样幻想着要是能跟这样一个美男子度过一生也是蛮好的,最后就被现实狠狠地打脸,所以现在不论他做出任何的表情、动作她都免疫了。   于是她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说道,“喂!你别作!以前我上过当的,现在你可别期望我同情你。”   刘渊泽苦笑道,“娘子多虑了,身为夫君本应该撑起家庭的重任,要是我这般弱不禁风没一个男子的气概岂不被别人嗤笑了去。”   “反正你被别人嗤笑的也不少。”钟书颜接道。   “……”她就没听出来自己是在哄她吗?他无可奈何的望着屋顶叹了口气,半晌才慢慢的扶着桌子走到灶台里,拿着把稻草往着炉子里面塞。   火光投射在他那长而弯的睫毛上面,别有一番滋味,难怪有人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这话陈然不假。   钟书颜抱着自己的胳膊,眼睛跟着他走,发现自己被他的动作牵涉出心里的感情,于是默默地给自己打了一巴掌,知道不,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所以她跨坐在板凳上,宁愿望着屋外,也不给他一个眼神。   夜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夜色深沉而无边际,不知崔判官为何还不上来找她,是因为公事耽搁了,还是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还有既然自己自杀不成,杀他也杀不了,难道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她想想那副他们两人相依相爱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冷战,那画面是在太美了!自己的狗眼都快闪瞎了好嘛!   上辈子自己像个戏子一样附着在钟书颜的身躯里,仅仅只是垂涎他的美色没有动多少的感情,都被他行为动作深深地恶寒了一把要是还要和他过一辈子……   她宁愿变成一只蟑螂被别人喊打喊杀!   不过一会儿,鲜香的味道就从里间传了出来,钟书颜的肚子里传出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她仇视的望着自己的肚子,好像它不应该这样响一样。没办法人类的身体就是这么的脆弱,一顿饭不吃人就受不了。   刘渊泽从灶台里端出一碗鲜香的鸡汤,递给钟书颜垂下眼帘道,“你刚刚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先喝一碗鸡汤补足一下气力。”   钟书颜“恩”了一声,接了过来,咕噜咕噜喝进肚子,而后又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和他大眼瞪着小眼。   “你干嘛看我?”她语气不善,眼角微微向上挑了挑,一副我又抓到你的把柄的样子。   “我看娘子好看。”   “噗!”她一口水喷了出来,而后愣愣的望着他,你丫真的是刘渊泽吗?什么时候变成行走的情书大全了!   刘渊泽眨眨眼,睫毛上蘸着她吐出的水,面无改色,且丝毫不在意的将钟书颜的嘴角的汤汁抹尽,“脏了。”   他巧笑嫣然。   钟书颜一个恶寒,背部僵了僵,打开他的手,“喂,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刘渊泽垂下眸子,烛光隐隐绰绰的印在他的脸上,使得钟书颜看不清他的神色。   半晌,他哀怨的说道,“这话就是娘子说的不对了,你我二人本是夫妻,不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从哪来的动手动脚呢?”   钟书颜摊开手,一脸无辜,“哦,那就是你的事儿了,姑奶奶早就把你这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看白了,别挤眼睛,再挤我也不会心软的,你要是真的要做一些夫妻之间的事的话,那你就去找你那些如夫人去。”   刘渊泽闻言,脸色阴沉,兀的又摇摇脑袋,难得正色的说道,“书颜,我只有你了。”   钟书颜挑挑眉,明显不信道,“怎么你的那些如夫人还舍得把你让给我。”   “不是,我把她们都杀了。”   我擦咧,她听到什么,一个杀掉王府里所有如夫人的杀人犯就这样好好地坐在她的跟前,还跟她讲,“书颜,我只有你了。”怎么你高兴吧,开心吧,我为了你把她们都杀了!   这现在不用提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了,现在钟书颜吞吞口水,想想怎么跑路的要好,和这样一个蛇精病过下去,钟书颜害怕自己的三观迟早会被他给掰弯的!   见钟书颜的脸色从青到紫再到黑,眉头也紧紧皱着,他伸出那双白瓷一样的手轻轻地将她的眉头捋直,声音轻柔,“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差!”   废话!能不差吗?和一个蛇精病共处一室,想想都瘆的慌。   钟书颜马上调整自己的脸色,笑的比哭还丑,“没有,什么都没想,相公,夫君,来我们别相爱相杀了,赶紧来吃饭吧!”   刘渊泽摸着她脸的手一顿,眸间瞬息闪过光华,哦,什么时候她这么听话了?   刘渊泽此时正坐在钟书颜的对面,钟书颜一改先前的女土匪状,狗腿的把要起身去端菜的刘渊泽按了下去,然后搅着自己的手道,“那个相公啊,我去端菜吧,你看你这么累。”   “我不……”   钟书颜打断他,“哎,刚刚我不是坐在你的腰上了吗,你快坐下来歇歇。”   刘渊泽悟道,笑着摇摇手,“无事,从前娘子坐在我的腰上也是甚欢喜的,只要娘子喜欢,为夫是上是下都是无碍的。”   马蛋,文绉绉的说一些这么暧昧的话,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钟书颜吞下喉头里蹿出的小火苗,捏着自己的爪子,要自己忍忍,倏尔又挂起一张比哭更丑的笑脸,“相公,我去啦~”最后一个字喊得颇为销魂。   刘渊泽喜悦的点点头,嘴巴微张,又准备说些什么,就只见钟书颜像兔子一样窜进灶房里,于是他安慰自己道,没事,他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总有一天她会为他打开心扉的!   吃罢晚饭,雨也停了,一片蛙声从四处响起,钟书颜站在门栏看着屋外,道路边的栀子花被雨淋的湿哒哒的,却散发出一股清甜的味道,不知怎的,她忽的响起地府里开的大片的石楠花,还有醉卧石楠花底的青衣男子,好像自己在远方只默默地注视他,他就会举起白玉的酒壶,醉语道,“书颜啊,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夜有些凉,凉的沁骨,刘渊泽拿来布衫披在钟书颜的身上,对上她的那双湿漉漉的眼,浅浅笑道,“夜里凉,莫着了风寒。”   钟书颜抽抽鼻子,又转过头去,过了半晌才低落的说道,“你说,我们这辈子的缘分都完了,你怎么又要人把我复活?”   刘渊泽握紧钟书颜的肩膀,眼睛落在院子的某处,似有无数的光彩闪过,说道“因为到了最后我才知道我想要的我一直没有把握住,本应珍惜的却早已错过。”   钟书颜眼睛一瞥,十分无语,“大哥,你现在醒悟是不是晚了?”   刘渊泽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肩膀,将头埋在她的耳边,轻语道,“不晚,舒颜,只要你在我的身边什么时候都不晚。”   一阵阵酥麻从她的背部爬上,她欲伸出手推开他的脑袋,哪成想却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挣脱不出来,他的手格外的热,手心也沁有水珠,粘哒哒的,钟书颜感到十分的难受,只得叹道,“是啦,你在我死后才醒悟,于是央人把我从地府里吊了上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凡人的时光对我而言不过白马过隙,带你死后变成白骨变成一撮灰,我还是如盛年一样回到地府过自己的生活,不久之后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这样又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无怨无悔。”他语气坚定。   这真是一头蠢牛!她怎么在以前没有发现他这么犟来着,软硬不吃。又加上这个姿势颇有些难受,不一会儿,她的手就酸了,向后转过头望着闭上眼的他,“好了,咋们这儿既没有河,也没船,就别再这上演泰坦尼克号呢。夜深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关于我们,我睡床上,你睡地下,有意见没?”   半晌,身后的男子闷闷的吐出,“没。”   “恩,很好。”她围上刚刚刘渊泽为她披上的衣衫,揩了揩因为寒冷而流下来的鼻水,打了个哈欠,“睡吧,不早啦,睡得太晚不利于我的美容。”说罢,不管不顾的径自进了屋。   身后的男子猛地抬头,追问道,“你就这么接受了,不听听我的解释。”   钟书颜伸出的脚顿了顿,才回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接受还能怎么着,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那你不恨我吗?”   “恨?”她像是思考,鼓着腮帮子,最后中肯的告诉他,“说实话,我不怎么恨你的,相反我觉得你很可怜。”   她的眸子清冷,没有半丝温度,刘渊泽只觉得一股寒流从他的心里蔓延开来,是了,他错了,他竟还想得到她的谅解,孰知她连恨都不屑给他!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唱独角戏,而她如同看客一般,到了落幕后,拍拍自己的手,转身不带任何情感的离开。   但是,他甘之如饴,那些徐如缥缈的感情他不在乎了,只要她在他的身边,自己留已然足够了。漫漫人生长河里,只要有了她,才不虚此生。   月不知何时从云头钻出,上了西头,淡淡的清辉照进屋子里,钟书颜躺在床上呼吸沉稳,显然她早已入了梦乡。   刘渊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望着床上的人,是了,这像梦一样的居然是事实,他的妻子又活了就那样活生生的躺在理他不远的地方,触手可及。   从紫衣男子愿意施救的那一刻起,他才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什么人生报复都与他无关了,若是她死了,自己一人守着这天下又有何意义呢?深宫里处处是阴谋诡计,自己又何苦将自己投入到那个僵局里呢?原来她的一撇一笑早就牵扯在他的内心,原来疏远她只是为了安抚那颗焦躁不已的内心。   自己抱着慢慢苏醒的她,从她白骨慢慢长出新肉,眉目逐渐清晰,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从前有人和他说,你要是遇到真正的那个人,就算是没看清脸,心还是为她的身影魂牵梦绕,现在他相信了,自己在王府见过她的次数没有两只手,想起她的时光却越发的漫长。   最终他还是稳不了他那颗越发焦躁的心,推开了棉被,站起身子,缓缓地走向床上的女子,看着她的眉,她的鼻子,和她的嘴,最终低头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上印记。   而后餍足的躺到自己的被窝,甜甜的睡去了。   而此时钟书颜却睁大双眼坐起身子,直勾勾的望着床下的男子,她的额头满是汗水,放在被子里手紧紧地捏着一把簪子!   见那人的呼吸渐渐平稳,才喘着粗气躺了下去,心里暗道,管它妈的这男的是什么玩意上了身,找个机会自己得离开这,夜夜如此她早就   ? ☆、出走 ?  第二日,钟书颜躺在床上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虽然它们的叫声婉转清脆,富有朝气,但是她非常的不喜欢!   她懊恼的将被窝把自己的头埋在里面,捂住耳朵,老天,真的地府比这里好太多,起码睡个懒觉不会被吵醒!   厚实的棉被不多一会就将她的额头闷出一层汗,她瞪着眼又将棉被扯开,愣愣的望着屋上的悬梁。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个大变态这么听话,一丝动静都没有做出,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她转过头看向床下,却发现床褥早已被他叠放的整整齐齐,阳光照在蓝底白花的被面上,无数的灰尘从窗柩飞跃而下,颇为温暖。   他一定是在找着法子让自己不好过,她心里闷闷的想着。   “吱”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高大的声音挡住门外照进来的阳光,只闻一声低沉而又缠绵的声音说道,“你醒了?”   “恩。”钟书颜闷闷的答了一句,右手捂住因阳光照射而酸涩的眼。   “拿起来吧,我做了早餐……”   “哦。”钟书颜打断他,很显然她不想听他说的话。   果然,刘渊泽也感觉到了,他先前因为高兴微微扬的眉梢也低落了下去,只得侧身默了会儿,又扭过身子嘴角蠕动了番,最终什么也没说低落却又细心地为她关上了房门。   噢!老天,你这是专门找人来收拾她的吧,还不是嫌她的人生丝毫不丰富多彩,才送来一个挑战她人生极限的人物磨磨她的性格!讲真,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她真的是必输无疑啊。   她坐在床上翻了会儿白眼,最后认命的穿上衣衫,塔拉着鞋子走了出去。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天空瓦蓝清澈,风景旖旎,院子里的绿色也参差分明,辛夷树的叶子是淡淡的青绿色,园田里的菜畦是深绿色,哦,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他背对着钟书颜蹲在那里头发被一根蓝色的绸带松松的束着,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锄头,他再细细的杵着杂草。   上辈子的钟书颜哪里见他这样?那是的他是天之骄子,从来不屑于弯腰,现在呢,反而为了生活佝偻了背在田里慢慢的劳作,那么在他以前对她视而不闻的时候他也曾想过今天?   钟书颜走路的脚步很轻,但还是引起了刘渊泽的注意,他回头巧笑嫣然,顾盼生辉,好像刚刚在房屋里受钟书颜冷落的不是他一般。   “你来了?”他笑得眉眼弯弯。   “恩。”钟书颜依旧没有好气,正准备板着脸色,却又被不争气的肚子给卖了。   “咕~”一阵悠扬的声音从她的肚子里传出来,并且持续不断,对面的人望着他也不闪躲。   终于,她的耳边有可疑的红色慢慢岩爬。   “房里我煮了粥,饿了就去吃罢。”   钟书颜又想呛一呛他,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理由耶!饿的是她,吃东西的也是她。   她懊恼的转过身子,呢喃了句,“别以为你给我做饭吃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我两没完!”   刘渊泽依旧笑笑,眉眼微垂,“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你会原谅我,为你做的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哪怕你是讨厌我,我也甘之如饴。”   “哼哼。”钟书颜哼了声,调过头大步的迈进房门。   今日他做的粥依旧很清淡,但是却很合钟书颜的胃口,她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吃着,透过窗户看着在屋外埋头苦干的刘渊泽,忽的觉得这么平平静静的生活还真的是她心里所向往的!   一想到这里,她愣了愣,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平静?自己被他们从地府里吊了出来就很平静么?自己是不是傻!   她将碗往桌子上一搁,抽了抽鼻子,不行,她的做出表率,从而来告诉刘渊泽自己是不会被他的怀柔政策给打败的。   这么想着,她的眼珠子转了几番,又计上心头,不是他想和自己好好地过完一生吗,那自己就好好地虐他一番,不将他的心肝肺都虐出苦水,真的又枉她上来走了一回。   刘渊泽这次带着钟书颜逃出来,是身负整个王府里的血案,皇帝早就下令,只要抓住他就格杀勿论,是以他这次出来就像他自己跟钟书颜所说的,身上穷的响叮当,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是这不妨碍钟书颜的报复,对于这个半生没有遇过挫折的贵公子而言,没有什么生活和情感的挫折让他更加的痛苦了。   吃过饭,钟书颜就开始她的报复计划,首先从灶房里抄了菜刀霍霍的冲进屋子里。   彼时刘渊泽正锄好一摞菜畦,见状惊恐的站起了身子,却见钟书颜摆摆手,“放心,我不会再自杀啦,又死不了我怕痛!”   他的右手微微发颤,听此只得叮嘱道,“那,莫伤了手指头,痛!”   钟书颜微笑的点点的,双手按在打开的门扉上,过了会儿,便大力的关上,霎时,只剩下浩浩荡荡的灰尘落在刘渊泽的视线中。   他苦笑一番,也不顾额头上留下来的汗,只得继续劳作。   直到天上的太阳到了正中,屋外的阳光烤的让人快晒出了油,他才停了手中的活,在缸里将自己手上的泥巴细细洗涤干净,那沾满着黄色泥巴的筒状物露出食指青葱来,修长细腻却绯红不已。   刘渊泽从来没想过,自己这双手除了练字、习武掠过无数细腻温润的肌肤还会像最朴实的农民一般拿着锄头汗滴禾下土。   大滚的水珠从他的手中低落到地上,快速的渗进干裂的土地。   同样干涸的还有他的喉头,他在菜畦里劳作了一个上午,没有进一滴水米,嗓子早就冒了烟。   他见屋门仍是紧紧地锁着,于是他走了过去抬抬手,轻轻地叩道,“舒颜。”   屋里的人没有答应他,霎时他的心中充满了许多不好的想法,虽然恩人告诉他他将钟书颜的魂魄牢牢地锁在了这具身体里但是万一她又出了什么变数,那他该怎么办?   他强忍着心里的恐惧,继续敲道,“舒颜?”   屋里仍是静静地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了,长脚一迈,大力的踹了开来。   屋内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安置在里面的家具也被她撒气的全部劈成了废柴,褥子被窝碗碟只要是日常生活中用的都被她弄坏。   窗户大开,窗柩处留着一张纸条,“刘渊泽你个变态,你要我和你过一辈子,姑奶奶偏不,既然重活了一辈子我就去寻觅自己的幸福了,别找我,找我咬死你!”   他脑子一昏,有些不稳的站在屋子里,他的书颜既然自杀不了也要拼命地逃开他,丝毫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去弥补。   他想了很多他们之后的生活,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他们过上平静幸福的日子,而她早已用口头告诉他自己不愿意,可他把这当成她的气话,以为她像从前一样终究会原谅他的,没想到一个不下心,自己有把她给弄丢了。   他推开窗户,后院向来潮湿,又加之昨夜下了雨,土层更加的柔软,只见上面印着下下的脚印,按大小来看,正是钟书颜的!   脚印一路向南,出了村子便失去了踪迹。   刘渊泽忍下心里所有的翻涌,水也来不及喝,匆匆的往南而行。   钟书颜他了解她,既然她说自己是地府里的人,被他们勾了上来,那么她就会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灵魂和身体的束缚解开,而这,只要找到了他的恩人便都可解除。   是了,最后他感谢恩人的时候,恩人便是往南而行的,他还笑着说他要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   而这厢钟书颜也是这样想着,虽然将刘渊泽的房子弄得一团糟,可是还是不能解下她心里的那团燥火,昨日她还昏昏沉沉没有察觉,今日却在自己的身体里发现了魔气,难怪她的灵魂被身体束缚住,动弹不得,原来是那等禁法。她朝天际一看,南方的魔气最为浓烈且与自己身上的魔气貌似是同一来源。刘渊泽说的是自己是被什么恩人救活了过来,那么自己去求他,他大概也会将自己的术法解开吧!是以,她写下一封决绝信,混淆他的视听,一路向南。   当然她在推开窗柩偷偷摸摸的逃走的时候,根本没有向后看,自己的脚印早已出卖了她,走在路上她还喜滋滋的扯着狗尾巴草心里默默地骂着刘渊泽的祖宗十八代。   ? ☆、追杀 ?  一路向南,天气炎热,所以没有太多的行人。   只见一个蓝色衣衫的妙龄女子,衣袂翩跹,脚下踏着粉红色的绣花鞋风尘仆仆的赶着路,远远看去倒是一位绝世佳人。   但镜头拉紧,只见她塔拉着鞋子,身后激起一层层的灰尘,将她身后的头发都附着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这是钟书颜,从刘渊泽的茅草屋逃走两个时辰的钟书颜,此时她只想缴械投降!   她又忘了自己早已不是阴差,而是脆生生娇滴滴的一个弱女子!   从前这个名叫“钟书颜”的女子也不是就那么嫁给九王的,虽然她是高攀了王亲贵族,但是她还是在深闺里养着的小姐。   所以在钟书颜行路不远,脚下就磨了好几个血泡!   至于还走了这么远,她真的想说自己不是用脚走的,而是用的精神,毅力还有女人的魅力!   所以当她老远的看见一间客栈在重重热浪里屹立不倒的时候,心里默默地流了两排宽面条。   终于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终于有一个可以坐着心疼自己小脚丫的地方!   这感觉正好。   一进门,客栈牌匾上写着同福客栈,钟书颜恶寒了一把,难道同福客栈的big大boss也开始了全国连锁了?   算了,这些不是自己要操心的事情,她忍着脚下钻心的疼痛,跛着脚走了进去。   “小二,一壶茶,然后把你们这好吃的都端上来。”   小二得令,眯眼细瞧,见到是一个蓝衣的小姑娘,衣服不差,细皮嫩肉,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于是贴着笑迎了上了去,“得咧!好酒好菜立马就来。”   客栈上的菜肴其实及其的普通,但是对于这些长时间风餐露宿赶路的人来说的确是一餐美味。   钟书颜此时也顾不得菜肴好不好吃了,只要是食物只要能慰藉自己的胃,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抄起一个红润润的猪蹄子啃得热火朝天,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   小二看到这样一个衣冠整洁却又吃相鲁莽的女子不由皱皱眉,向着掌柜瘪瘪嘴。   掌柜见状,打量了番她的衣着,然后用眼神示意道,看紧她,免得她吃了白食。   小二点点头,在离钟书颜不远的地儿擦着桌子。   烈日炎炎,此时的同福客栈又进来了一位穿着粗布衣衫却举手投足之间颇为高贵的男子。   此人正是刘渊泽,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快找到钟书颜,作者表示这篇文三万字就要完结,不快点儿相遇进度就进行不下去了。( )   “掌柜,有没有看见一个蓝衫女子,个子大概这么高,很白,有些娇气的女子。”   此时的钟书颜正坐在客栈的角落处,当听见熟悉的嗓音时,她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酱肘子往怀里一揣,缩着脖子倏尔再蹲下身子准备跑路。   早在一旁守着的小二急忙的捉住她的手腕,叫到,“哎哎哎!钱都没给,还想跑路。”   钟书颜着急的扭捏,“你先放开我,要多少钱我等下给你。”   “嗬,你不看看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同福客栈,大梁唯一一个连锁客栈,什么时候还有这个理儿?”   动静闹得颇有些大,而这稚嫩的少女的声音让背对他们的刘渊泽的身子一僵,倏尔转过身,嘴间的弧度慢慢加大,惊喜道,“书颜。”   钟书颜回以他一个大白眼,“呵呵。”   刘渊泽走过去,将钟书颜的另外一只手捏在手中,摩挲着她的脸,“书颜,我可找到你了!”   长着茧子的书在钟书颜光华的脸颊上有着感觉,她向后躲了躲,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嫌弃道,“是啊,谁知道我那么倒霉又被你给找到了!”   闻此,刘渊泽的神色落寞,却也没过多久调整心态又帮钟书颜解决了僵局。   拿着银子的小二神色不善的望着二人,嘀咕道,“要演什么青春偶像剧就出去,上回另一家同福客栈才上演了王爷和死人的爱情,在这样下去我们同福客栈岂不成了横店影视城?”   小二的话使得刘渊泽的脸色一白,倏尔大力的将钟书颜从客栈里面拽出。   屋外阳光强烈,闷热非凡,远不比里面清爽快活。   钟书颜挣脱不了手中的桎梏,只得蹲着身子被刘渊泽从里面拖了出来。   “干嘛你,有什么话在人前说不得吗?”她气鼓鼓的望着他,脸颊绯红。   刘渊泽脑海起了风暴,他有无数的话要和钟书颜说,他要告诉她自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但现在已然是一个人人喊打的阶下囚,所以他要避开人群,他要在一个小小的村落里隐居世外,然而他对上钟书颜那双责怪起了雾气的眸子却什么也说不出,只默默的拉着她的手,往着回去的路走。   身后的人在不停的挣扎,片刻连什么话都开始说了出来。   “喂!你们不帮帮忙,这是个人贩子!他要把我卖了,喂!你们别见死不救啊。”   刘渊泽虽是一身布衣,但是还是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卓尔不凡的气度,此时他拽着身后女子的手没有一丝窘迫,对于众人而言不正常的更应该是钟书颜……   对于这个女子奇怪的行为,众人纷纷觉得她的脑回路不正常,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这分明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丈夫来接他那不成器的小媳妇儿回家。   末了,刘渊泽还对他们礼貌一笑,得,这更加让众人相信自己的看法。   钟书颜有苦说不出,仇恨的望着刘渊泽,骂道,“喂!你不是一个王爷么,能不能有个王爷的样子!”   在一边打着算盘的掌柜闻言笑着望了望他们,这年代还有女子把自己带入到霸道总裁文了。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的脑子一个惊雷:这男子他见过!他拿出柜子里的嫌疑犯画像,这鼻子,这眼睛分明就是一个人!   那个屠杀自己满府的疯癫了的九王爷!   他哆哆嗦嗦的凝视那人一会儿,还在确认,已保万无一失!那人感觉到了他人的视线,缓缓回头,对上掌柜的惊恐的眼。   “对,就是他!皇榜里的头号嫌疑犯!”   一声惊雷在客栈响起,钟书颜还不知情况发生到了哪个地步,倏尔一个旋转,就被刘渊泽一个轻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刘渊泽虽然穿着布衣,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的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度还是他人模仿不来的,在掌柜爆出那个令人心惊的事实后,刘渊泽早就暗使轻功越了出去。   直到到了周围都是高高树木的地方刘渊泽才将她放下。   她拍拍胸脯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而后作势要从刘渊泽的怀里挣脱出来,哪成想身后的男人手臂收的越发的紧,他将头埋在钟书颜的脖颈处,温润的气息铺面而来,“别动。”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脆弱,这让钟书颜惊讶不已。   旁边的丛林中簌簌作响,钟书颜撇开头瞧去,小声的提醒怀里脆弱的人,“喂!你先别这么煽情了,那里好像情况不对。”   果真,刘渊泽才抬起头就见到一群黑衣人持剑对着他们,他剑眉微皱,抱着钟书颜连退几步,“谁?”   为首的黑衣人拿着剑,作势前攻,“九王爷,吾等奉命而行。”   刘渊泽冷冷一笑,“这天下谁想我的命我不知道?”   那黑衣人不再言语,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于是众人都拱了过来。   刘渊泽抱着钟书颜能力大打折扣,不多时身上便是深深浅浅的剑伤,钟书颜见状大惊道,“怎么回事,先前我怎么用刀砍你都没事,怎么忽然画风突变?”   刘渊泽喘着粗气,难得对怀里抱怨的女子黑了脸色,呕了一口血,沉声道,“闭嘴。”   钟书颜撅了撅嘴见前方的剑影又闪了过来,立马闭了嘴,提示道,“前面又来了。”   应得匆匆离开屋舍,他的身上没有带着任何的武器,所以在面对一众的黑衣人完全是在被吊打,想要从这离去却被逼到了山中的悬崖。   没有了退路他反而和钟书颜开着玩笑,“看,我们上辈子生不同寝,死不同穴,如今可是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钟书颜呛声道,“胡扯,谁要和你死在一块了,快点儿放我下来。”   刘渊泽苦笑,双臂尽是血迹,也使不得上力气,头一昏,眼一闭竟是往着悬崖的方向坠去,而此时钟书颜还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只得一边抓狂的捏着他的衣领,一边咆哮道,“喂!先别死啊,等会再死,起码把我放出去再说啊!”   身边人气息渐渐虚微,哪里还顾得上与她谈话,不多时在悬崖处传来销魂的喊声,“啊!这个杀千刀的,老娘一定会回来的!!!”   ? ☆、结局 ?  悬崖深邃,传来阵阵的回声。   为首的黑衣人走到悬崖的边俏处向下探去,只见漆黑一片毫无光亮,身后的黑人问道,“大人,是追还是不追?”   那人眼中光华飞快闪过,反问道,“那九王是死了还是活着?”   身后人万万没有想到大人会这样问,于是抱着刀,眼睛转向别处,浓眉紧皱,“属下不知。”   那人转过身,脚下的石子有些许从边缘处滑落下去,很快就没了踪迹,半晌他才冷笑道,“走,九王已死,我们回去复命即可。”   和钟书颜想的没有岔,明明是万长高的悬崖,她和刘渊泽齐齐坠落非但没有摔成肉泥身上反而一丝伤口都没有,身体唯一觉得不适的就是呼吸不畅,毕竟是万丈深渊,空气也的确稀薄。   从上面掉落下来后,钟书颜从力气大不如从前的刘渊泽的怀里挣脱出来,踏在满地的碎石上,狠狠地吸了口空气。   这里没有一丝光亮,没有声音,静悄悄的无端的使人害怕,钟书颜即使是阴差也害怕未知的事物,她走到刘渊泽躺着的地方,打打他的脸,“喂,变态,死变态,快醒醒。”   地上的人没有一丝声响,她摩挲着他的脸,直到鼻子处,搁了根手指放在他的人中探探他的鼻息。   还好,虽然微弱,但,有甚于无。   在陌生的地方也没有人来陪着她,她有些害怕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坐在刘渊泽的身边,嘀咕着,“妖魔鬼怪要找别找我啊,我身边的可是一个大变态,吃了他的好处远远甚于我……”   “嗬!”远处传来一阵嘲讽的嗤笑。   “谁?”她立马站起身子,以防备的姿态望着周围的黑色。   “我还以为地府的阴差也会难得动动凡心,没想到也是个没有心的。”   这妩媚的声音,这欠扁语调,钟书颜对此十分熟悉,三界之内除了东华上仙再也没有别人是这样的人设!   果然在漆黑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抹淡蓝的光亮,但见一身紫衣华服的男子十分悠然自得的走到钟书颜的面前,斜着眼睥睨着她。   钟书颜因为听了月华的话,诈一见他,发现他的额间又有红色的堕仙印记,有些瘆的慌的向后退退,摇摇手很狗腿的说道,“哦,是东华上仙,那,上仙你好,上仙再见!”   提着腿转身作势跑路,连地上的刘渊泽都撇在一边。   但见东华上仙勾着笑,两眼冰冷的盯着他,手间划出红色的烈焰将钟书颜的去路拦了下来。   莫非是,我今天必死无疑?经历过人间的单方面灭杀,又面临着堕仙的挑衅,钟书颜表示地面上真的很可怕,她想回到地府。   哪怕是心里已经胆颤的无数遍,在此,她却只能僵着脑袋转过身体,将飘到烈焰上的头发抓回来,而后态度良好的向着东华上仙微微鞠躬,语气也颇为恭敬,“上仙有何事?”   “无事”,那人抱着手,不带任何感情的斜了眼地上的“尸体”,“就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   呵呵,我又不是人民币,又不可能人人喜欢,倏尔她只得转移话题道,“上仙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哦,那你也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那人捧着脸,及其无辜的望着她。   甩!很明显,看见刘渊泽躺在地上半身不遂的样子就该知道她也是掉下来的吧,“鄙人是摔下来。”   “正巧”那人轻轻地挑起眉梢,“我是追随着你们的脚步下来的。”   “……”果然堕仙就是堕仙,完全不能进行交流!   她的眼睛跳了跳,也只得故作高深斜眼看他,语气却越发的恭敬,“哦,上仙可谓何事?”   东华上仙指指刘渊泽,淡淡的道了句,“我有东西在他身上,今日反悔了故来取走。”   钟书颜八卦的心又起,“敢问上仙是什么东西?”   “雮尘珠。”   “雮尘珠?”在刘渊泽身上,为什么我没感到它的存在?钟书颜大惊,雮尘珠啊上古奇物,怎么在这个暴殄天物的小变态手里,要是自己知道早对他好点是不是早就拿到了手。一时之间,她皱着眼,后悔莫及。   曾经有一颗绝世宝物在我身边,而我却没有发现它,这是何等的握草!   很显然东华上仙看穿了钟书颜这生无可恋的表情,继而说道,“严格说是在你的身上。”   “我的?”她更加惊讶,要是在她的身上她怎么没有感受到它的气息。   “对,那日我见这人抱着你逐渐腐败的尸身,有联想自己有疾无终的感情不由悲从中来把雮尘珠交给了他,让他将你生白骨,活死人,从地府直接勾来灵魂。”   难怪这么奇怪,自己从地府被勾走后,崔判官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后来我想了想,虽然我是堕仙也要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也不能强行逆改天命。”他白发微微被风吹着,更加显得他那琥珀色的眸子清澈。   到了这里钟书颜也终于明白了,原来此次来东华上仙是为了将自己身上的雮尘珠取走,而后又将一切归为原位。她垂了垂眼,看着在地上仍然昏睡的刘渊泽一眼,忽而有些不忍,抽抽鼻子问道“那他呢?”   “本来还没死的,但是因为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此次将雮尘珠从你的怀里取走,他也失了精气的庇护,也就死了,如此你正好可以尽尽你的本分把他的魂勾到阴曹地府里去。”   钟书颜大囧,“你都把一切算好了才来找的我们?”   “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也可以这么说。”   “……”好吧,堕仙的世界我们还是离远些吧。   在地上的刘渊泽不知在何时睁开了眼,静静地望着那两人,最终忍不住胸腔里呕出的血闷闷的咳了两声。   “你醒了?”钟书颜回神,弯下身子将刘渊泽扶了起来。哪成想他一意孤行的打开钟书颜的搀扶,向后退了几步,痛苦道,“你还是找到了恩公!”   钟书颜的嘴动了又动,终究还是沉默着。   此时东华上仙瞥了一眼一脸难色的钟书颜,转而望向刘渊泽,上下打量了番,“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好,好到我觉得每天都是被偷来的。”   “恩,这本就是被偷来的,而现在需要你还回去了。”   “恩公”他脚步踉跄,但还是捂住心口颤颤巍站在东华上仙的身前,“恩公你何不大慈大悲许完我们这一生!”   东华上仙勾着嘴角笑了笑,眼睛望向很远的地方,叹了口气,“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买到一副后悔药,将自己做错的事情从新来过,但你可知这般因果都是你自己所种下的?强行的逆天改命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历史还是会重演。”   刘渊泽的眸子黯淡了几分,东华上仙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也许现在你已经幡然醒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上一辈子你稍稍的关心一点儿她,你们的结局就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尾?而现在是我的错,强行用雮尘珠将她引了上来,她是阴差不是凡人,她有自己的司职,离了本分,失了职能,受到的刑惩又是你能想的?”   末了他对着钟书颜说道,“现在我就将雮尘珠从你的身上取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趁早和他说吧,弄好了将他的魂魄送入地府,如此天道也不会追究。”   此时刘渊泽死死的盯着钟书颜,他在等她摇头,等她拒绝,等她拉着他的手说她不愿意。   钟书颜此时的心情也跌宕起伏的厉害,刚刚复生的前几天她是分分钟就想回到地府,但是在和刘渊泽度过的这几日她却感到十分的幸福?从来都是她注视着他的,而有一天他们的位置调反,她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好像从前得不到的东西一下子都送到了她的手上,她的嘴上虽然撇着不屑,但是心里也是高兴的,要是前世,要是前世,那自己一定会很开心吧!   但是一切没有重来的机会,此刻她只得咬着牙齿说道,“好,东华上仙,下面的事就有劳你了。”   刘渊泽瞬间瘫软在地上,目光呆滞,嘴里呢喃,“为什么?”   为什么呢?其实二人的缘分早已了结,苦苦更改又有什么用呢?   东华上仙越过瘫软在地上的刘渊泽,走到钟书颜的身边,叹道,“有劳了。”   钟书颜摇头,“没事。”   他伸出右手,只见一阵月白的光从他的手心发出,同时发出光亮的还有钟书颜整个身体,原来雮尘珠化作了精气充斥在钟书颜的每一道经络里,精气太过于熹微,而导致她从来没有感受到异样。   瞬间钟书颜的身体变得朽败不堪,她的灵魂从中越出站在刘渊泽的面前。   刘渊泽流着泪,抬起眼看着与记忆中全然两样的脸,叹道,“原来这才是你。”   钟书颜原本长得美颜,不同与他的妻子那般小家碧玉,此时她也凝视着刘渊泽眼,良久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这几天对我性子的容忍。”   “对不起你的是我,哪要你说什么对不起,一开始就是我错了,要是我……”   “不是,说对不起是我们阴差的习惯,其实我蛮想对你说,去你娘的。”   刘渊泽“……”果真温柔不过三秒。   东华上仙显然不喜欢看如此煽情的画面,拿到雮尘珠之后,他朝着钟书颜道别,“保重,我先离开了。”   钟书颜忽而想到在地府里面日日摸着麻将的月华,又见他的眉间漫是倦色,于是打探道,“你,还在找你的那个小徒弟么?”   东华上仙愣了会儿,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响起这茬,末了点点头,提步东向。   “或许你应该去地府打探些情况。”   东华上仙俊眉微皱,嘴间微颤,“为何?”   “我,大概听到某位阴差,也是将将历了劫才回来,她的上辈子也是被挫骨扬了灰……”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紫光消失在二人眼前。   终于现在只剩了他们二人。   刘渊泽满目悲色,脸上尽是泪水,抱怨道,“你愿意给他指个明路,也不给我留条活路。”   这娃子总得还是此般中二!她只得蹲下身子,望着他的眼,真切道,“你不知道你跟我回地府去投胎是问题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的!”   钟书颜打断他,“你知不知道你住的村子里因为你的到来瘴气变得越发的浓重,那是因为你的孽债,你杀了太多无辜的人,这人间自然不会留你,若是你我逆天改命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则会乱了这人间的秩序。”   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下去后我就见不到你。”   “无碍,有我的关系你可以重新去投胎,不必经历十八层地狱。”   “我会忘了你。”他痛苦道。   “无碍,你会有新的人生。”   “你没有心。”他中肯的评价,嘴唇紧咬。   “对,我本是精怪修炼成的阴差,又怎会有心?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黑色的悬崖底人声便渐渐闲散,地上,唯有二人的尸骨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地府依旧阴沉,次日却刮了大风,钟书颜引着刘渊泽的魂魄入了地府,避过牛头马面,径直的来到了奈何桥。   奈何桥下乃是泱泱的忘川河,河面平静而无一丝波澜,更显凄潦。   孟婆煮着一锅冒着热气的汤水,见着二人牵着手,打量了番,熟稔的和钟书颜打着招呼,“丫头,今日又来送人?”   钟书颜应了声,“是的,孟婆婆有劳你了。”   孟婆盛了碗汤递给她,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多少年了没见到你这般有着人情味了,咋们老年人也就避避留你们自行说着话。”   钟书颜感激的看着她,捧着碗,“谢谢孟婆婆。”   此时钟书颜鼓起勇气,转过身看着给他牵着手的刘渊泽,抬起手递过碗,“喝了吧,喝了就忘却往事了,如此也便没了烦恼。”   “我不会喝的,我不要忘了你。”此时他如孤孩一般,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再无其他。   从前,钟书颜上去历劫都是变成的猫啊狗啊,第一次变成人便对刘渊泽有了些许感觉,但也被刘渊泽伤的彻底,但是她不恨他,毕竟是他教会了她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会要人命的,所以,她感谢他。   她垂下眼帘,将碗举起,灌进自己的碗里,而后在刘渊泽诧异的眼神里堵住他的嘴,将汤汁尽入他的嘴中。而后捧着他的脸,笑着说道,“我老早就想这样做了,毕竟是一个活生生娇滴滴的美男啊!这样我还是大赚一笔呢!”   刘渊泽眼中雾气渐起,脑海一片混沌,眼前的人影也从一个变成了多个,只是嘴里呢喃,“书颜?”   “恩,我在!”钟书颜静静的在他的怀里靠了会儿,而后将他推到奈何桥上,“去吧,向前走,不要回头。”   彼时忘却前尘的刘渊泽脑中空无一片,只得跟着自己耳边的声响一直向前走,直到桥的末梢,他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似得转过了身,却发现身后也是雾气一片,只得往回走,直到入了轮回。   钟书颜始终站在桥的这头,看着刘渊泽转过了身,而后又怅然若失的摇摇头,似要清醒,却无能为力。   “丫头,你这是犯了大劫,私自放走未经审判的死魂,乃是大罪!”原是孟婆,不知何时在钟书颜身边显了型。   “我不怕的,孟婆,人生来就是犯错的,我不怕。”   孟婆只得摇头,浑浊的眼睛怜惜的看着钟书颜,“情这一字,害人匪浅。”   “孟婆,你又忘了,我是石楠花修的精怪,没有心,又哪来的情,我只是害怕他难过而已。”   风有起了,相比于往日,似乎要更大一些。   十三年后,一个眉眼温实的男子看着那一树的白花难得犯了痴,继而叹道,“真奇怪,看着这花我竟感到它好像曾经入过我的梦里,又好像在前世遇见它一般。”   身边的小厮打趣道,“少爷又犯了糊涂,这石楠花乃是西域刚刚进贡的,因着这花臭的奇人,宫人才将它移到无人的地方。这中原仅此一株,少爷从未见过又何来入梦?”   那少年微微合起扇柄,望着那花,眼神暖如一江春水,半晌悠悠的叹道,“是啊,也许是我弄错了。”   这一树白花像是听到了这男子的花,在无风之时,翩跹的摇摆起来,一时之间,落英缤纷。   小厮满脸黑色,捂着鼻子,弯着腿拉着自家的少爷,“少爷咋们赶紧走吧,这花臭死人啦!”   少年眷恋的看了看这花,再看了看身边的小厮,最终笑着点点头,打开扇叶,慢慢的行远了。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